我家有個「棋王」

2020032421:28









【創作靈感】

老人痴呆症是「阿茲海默症」的俗稱,近年來罹患率很高,造成很多家庭的困擾。這種病症常常不知不覺發生,越來越嚴重,失智、失去語言能力、肢體越來越不靈活,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患者會漸漸不認識親人。我希望用這個故事提供一種思考。

 

我家有個「棋王」

 

最近爸爸媽媽很忙,忙著把客房重新布置,布置得很溫馨、舒適。自從妹妹上了幼稚園,亦帆和妹妹舒帆就睡上下鋪。媽媽本來說要把客房改成亦帆的房間,舒帆留在原來的房間。可是現在計畫改變了!

媽媽說:「客房是要給外公外婆他們來住的,你們暫時還是睡上下鋪。」舒帆怕孤單,大叫「耶--」,亦帆卻有點失望,心想我都五年級了,還要跟一個小二的女生睡同一個房間!

亦帆很喜歡外公外婆,只是住得太遠,不能常常到見到他們。聽爸媽私下討論,外公外婆退休後常常到附近的活動中心當義工,也常和老朋友聚會。可是最近外公好像得了老年癡呆症,有時候出去後會找不到回家的路。外婆一個人沒辦法照顧他,爸媽決定接他們來住。

有一天放學回家,外公外婆已經來家裡了,亦帆他們跟外公外婆打招呼,外婆高興得拿禮物送給他們。外公對著亦帆他們傻笑,還問:「這兩個小孩是誰?」亦帆知道外公的情況,大聲叫了一聲「外公」,希望能勾起他的回憶,可是外公竟然回答:「是阿斌喔,趕快去做功課。」

阿斌是亦帆的舅舅,現在住在英國,大家都說亦帆像舅舅。外婆眼眶紅了,不知道是想念舅舅,還是擔心外公?

舒帆偷偷跟亦帆說:「我覺得外公很像是一個陌生人,前幾天我聽到媽媽跟外婆講電話時,一邊講一邊哭。」亦帆跟舒帆說了外公的情形,妹妹有點懂了,亦帆又說:「媽媽說我們以後不用去安親班了,可以多陪陪他們。」

這是外公外婆來住的好處,一回到家外婆已經準備好點心,外公和他們一起吃,他胸前有圍兜兜,好像小孩子。

外公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電視,一邊看一邊打瞌睡。不過他有時候很固執,吵著要去上班,有時候會看著窗外發呆。亦帆兄妹不知道要跟外公說什麼,因為跟他講話有點像「雞同鴨講」,外婆說他只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。

沒有上安親班,亦帆和舒帆有比較多的時間,他們把以前玩的桌遊拿出來玩,外公打瞌睡的時候,外婆也會陪他們玩。外婆說這些遊戲跟他們小時候玩的類似,只是他們以前用樹葉、石頭或簡單的紙牌玩,現在花樣比較多,玩的東西都是特別製作的。有時候他們玩得太大聲,把外公吵醒了,舒帆拉著外公來玩,有的他也會玩。

爸爸媽媽知道了,就去挑選一些跟古早遊戲比較接近的桌遊,像一種「井」字遊戲,外婆很喜歡,不過因為道具變多了,剛開始她老是輸,後來她熟悉了,就常常贏,她笑著說:「薑是老的辣!」舒帆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,嘟著嘴說等爸媽放假,要爸媽向外婆挑戰。

到公園散步時,亦帆牽著外公,舒帆牽著外婆,有時候外公會突然停下來,半蹲,雙手比畫來比畫去,外婆說那是太極拳,外公從年輕的時候就學太極拳,每天早上都會打。雖然現在動作很慢,或是突然忘記停下來,外婆卻笑出淚來。因為外公自從生病後都不想動,現在卻打起太極拳。

有人在公園玩五子棋,有一天他們從旁邊經過,外公站在一旁不走了,專心看著。亦帆想起來了,他跟外公玩過五子棋,外公還常常輸他。他拉著外公說:「我們家裡有五子棋, 回家後我陪你玩。」他們三個半拉半推把外公帶回家。一回到家,亦帆從櫃子裡拿出五子棋,跟外公說:「來猜拳,看誰先?」兩個人同時舉起手,亦帆出布,外公卻出一隻食指,外婆說不對不對,舒帆卻說一隻鑽子可以把布戳破啊!

亦帆本來興致勃勃,看到外公連剪刀石頭布都忘了,怎麼玩五子棋呀!何況亦帆還曾經學了三期,老師說他很有天分呢!

外公先出手,竟然還知道拿黑子下在中心點,亦帆隨便放下一顆白子。接著一黑一白輪流下,外公想的時間比較久,動作慢,棋子放下去的地方有的會歪一點。妹妹幫外公加油,她叫外婆當亦帆的啦啦隊。亦帆不想一下子就結束棋局,所以覺得自己該放水,讓已經得老年痴呆症的外公贏。外公會知道輸贏嗎?亦帆伸一下懶腰,突然聽到外婆說:「亦帆,你快輸了!」亦帆仔細一看,沒救了,外公落下一顆棋,輸贏已定。

應該是運氣吧,外公以前就不強,亦帆只會輸給爸爸和舅舅。外公還想再玩,外婆說她要去準備點心,叫亦帆小心應付。外婆搞錯了吧,以前大多是外公輸的。這次亦帆不再猜拳,直接讓外公先下,他相信剛才外公只是運氣好。不過這次亦帆眼睛放亮一點了,輸也是要故意輸的,不然面子上說不過去。下著下著,中間妹妹陪外公去上廁所的時候,亦帆把整個棋盤看一下,發現外公好像不是運氣好。難道外公得了老人癡呆以後,反而棋藝精進?

外婆拿點心來的時候,亦帆問說:「外公以前都輸我,為什麼生病了反而贏我?」 外婆笑著說:「以前外公是故意讓你贏的,連你爸爸和舅舅都不是外公的對手。」真的假的?外婆繼續說:「所以啊,你爸爸他們都不喜歡和外公下棋,外公只好去跟一些厲害的棋友下。」原來如此,外公現在生病,把展現實力出來。他們又下了兩盤,都是外公贏了。

爸媽回家後,舒帆把這天大的消息告訴他們,他們也很高興。亦帆很慶幸外公以前故意輸給他,讓他對五子棋產生很大的信心。改天,他要帶著外公去公園跟那些棋手挑戰!

只要是好天氣,外婆就帶外公去公園下棋,一個多月後,外公變成「棋王」,因為外公下棋的時候非常專注,不管輸贏都笑笑的,大家都喜歡他。當然他贏的次數特別多,所以大家封他為「棋王」。外公多了一些棋友,外婆也交到一些朋友,亦帆兄妹有空喜歡到公園去玩,他們也會找人挑戰,棋藝越來越好。

看得出來外公開朗很多,只是仍然認不得人,記不得事。他會這樣說外婆:「這個阿婆對我很好」;又常說媽媽是「漂亮又好心的小姐」。有一天吃完晚餐聊天時,外婆傷心的說:「跟他生活幾十年了,他竟然不認得我。」媽媽說:「他從小看我長大,也不認得我,真難過!」爸爸皺皺眉頭,不知道怎樣安慰她們。突然舒帆說:「外公不認得我們沒關係,只要我們認得他就好啦,他是我們家的棋王耶!」大家聽了這話都笑了,外公看著大家笑,也跟著笑了!

 

【問題來找碴】

一、什麼是老人痴呆症?

二、以前外公的五子棋為什麼都輸給亦帆?

三、大家都很難過外公不認得親人,舒帆說了什麼話讓大家笑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