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求學之旅--(10)

2008101323:05

 這就是我們住的小屋,孔雀會來敲門要東西吃!

 

     十九、再 度 飄 洋 過 海

 

  從南非回來後,我們有點不習慣台灣擁擠的交通,走在狹窄的馬路上,隨時得注意後面呼嘯而過的摩托車。更不習慣住家附近的環境,在許多巷口或電線桿下,都可以見到成堆的垃圾。

  以前聽到從國外回來的人,說我們環境多髒亂,外國人環境多整齊,就覺得那些人真是喝了洋水忘了本,自己親自走一趟才發現,我們的居住環境實在需要改善。      

  就在這當兒,媽媽打聽到美國有一個學校,是由中國人辦的,可以去看看。那裡也歡迎義務老師,教書是媽媽的本行,就和他們聯絡,願意到那裡當義務老師。一切談妥後,我們又開始辦出國手續了。

  親戚朋友知道我們的決定,都以為我們瘋了,好容易才從大老遠的南非回來,為什麼又要去美國?何況人生地不熟,萬一不適應怎麼辦?這一次爸爸並沒有奉派出去,只有媽媽與我要去闖,媽媽說:「不適應再搭飛機就回來了,誰怕誰!」

  對啊,誰怕誰!想到前年要從淡水搬到台北,我怕得要死,現在要橫跨太平洋,卻充滿期待,這大概是磨練出來的吧。

  這次在飛機上就好多了,至少聽得懂簡單的英文。不過到了美國要入關時,我們有點緊張,因為近年來小留學生太多,他們都是以觀光客的身分進關,到美國後就滯留不歸。美國政府為了防堵這種情況,在發簽證時很謹慎,如果他們覺得有問題,連簽證都不發。即使拿到簽證,要進美國大門還得經過海關審查,如果被發現有問題,有可能會被遣送回國。  

  聽了很多可怕的例子,在舊金山機場排隊進關時,我們儘量找那種看起來比較善良的海關人員,終於相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外。沒想到前面一個帶孩子的黃種人(不知哪裡來的),被問了好久,我和媽媽心裡很緊張,臉上卻要裝得很鎮定,很像在演戲呢!還好,我們順利過關了,其實觀光是很普遍的現象,海關人員並不想故意刁難,只是我們心裡有鬼,才會緊張兮兮。

  舊金山的冬天和台北很像,一片陰濕的景象。接我們的人要到唐人街辦事,我們就跟著去走一走。舊金山的街道是依山坡築成的,路不寬,坡度卻很陡,有的都超過四十五度,停在路旁的車,好像隨時要滑下來的樣子。更奇怪的是馬路上除了一般汽車通行外,路面上很多鐵軌,天空中很多纜線,所以有的車走鐵軌,有的車上面連接電線,感覺很複雜。  

  唐人街的中國店很多,到處都是中國字的招牌,走在路上的也多是中國人,不過他們大多只會講英文和廣東話,算是早期的移民。有的雜貨店什麼東西都賣,店裡雜七雜八,東西看起來很老舊,和現代的商店不一樣。媽媽說,這裡可以「發思古之幽情」,我可管不了什麼情不情的,搭了那麼久的飛機,我只想睡覺!  

  好容易車子出了市區,直上高速公路,大片的原野,彷彿又回到南非。瞌睡蟲漸漸爬上我的眼皮,我在心裡想著,美國,我來了。

 

       二十、一 個 新 的 窩

  

  來美國的前三天,像在夢中一樣,迷迷糊糊的。早在來之前一個月,我們就聯絡好,可是校方並沒有為我們安排住的地方。辦公室的人員要我們先在客房住下,再問清楚住哪裡。

  我們住的客房只有一張床,沒桌也沒椅,燈光昏暗。由於時差,媽媽和我白天大都在昏睡狀態,晚上則精神百倍,就著昏暗的燈光,在軟趴趴的床上看書,實在不舒服。

  在這裡我們一個人也不認識,媽媽到處問我們要住哪裡,似乎沒有人可以決定。媽媽覺得很疑惑,這麼大一個團體,怎麼辦事這麼沒有效率?    

   不過這裡環境清幽,綠地很多,花孔雀和白孔雀悠閒地在草地上遊走,松鼠動作靈活的在樹幹上追逐,有時候草叢裡會跳出一隻長耳朵的野兔。鳥兒更是多,吱吱喳喳,好不熱鬧。啄木鳥很勤於工作,而且牠們像是雕刻家,樹幹上的洞穴很藝術呢!最可怕的是「臭聞十里」的鼬鼠,牠放的屁,老遠就聞得到,且經久不散,讓人想吐。不過鼬鼠的模樣好可愛,像毛茸茸的玩具。            

  學校是宗教團體辦的,學校有兩個校長,一個是外國人,一個是中國法師。面談過後,她們同意我入學,南非的小學要讀七年,所以我沒有小學畢業證書,但我已經讀過一年半的六年級,她們就直接讓我上七年級,等於是國中一年級。美國的學年和臺灣一樣,是九月開始算,所以我現在要讀的是七年級的下學期。

  住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,媽媽考慮讓我住宿舍,可以和同學過團體生活。可是我們去宿舍參觀,管宿舍的老師很不耐煩的說:「有家長一起來,就和家長一起住。」她手一揮,不想和我們多講,我們只好算了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 後來主管住宿的法師說,有一間空屋可以住。我們非常高興,馬上去清洗,那是一間很小的房屋,有一套迷你的衛浴設備。接下來就是傢俱的問題,這裡是男眾和女眾不可以隨便打交道的地方,所以我們幾個娘子軍,就到倉庫找可以用的傢俱。那個倉庫很大,裡面東西很多,但是,都是缺手斷腳的東西,我們所能找到的,都是有「缺陷美」的,媽媽很樂觀,她說難得克難,學習佛陀精神!她捲起袖子,就和來幫忙的阿姨搬起笨重的傢俱,我不得不用奇怪的眼光看她,在家裡她可是「動口不動手」的君子,家裡粗重的事,都是爸爸的事,她只負責喊口令。最可憐的是我,當起搬家工人了。

  我們還添購了一些東西,總算有家的樣子。相同的小屋連成一排,和鄰居只是一牆之隔。屋子前後都是樹林,離家數千里,能有這種地方住,我們已經很滿足。媽媽很快和鄰居混熟,大部分是陪孩子在這裡讀書的媽媽,大家一起聊聊,生活一點也不寂寞。

安頓好,要展開新生活了,會有什麼新鮮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