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小序】自從成了上班族,很多事都得等假日才能瓣。今早需要出去辦些事,吃完早餐,第一站是去丟垃圾。平常都在家等垃圾車來才丟,但是來的時間不對,只有丟這種「便民」的垃圾車(每早6:30~8:30在英專路口)。出發前還考慮要不要帶相機,因為時間不早,還有正事要辦。考慮三秒鐘,順手把相機放進包包,就急急吆喝老爺,大包小包出門(貓屎狗屎居多)。丟完垃圾,我說逛河堤去吧,老爺抱怨說他以為只是丟垃圾,穿著拖鞋就出來了,早知要走遠,就穿布鞋順便跑步。我說穿拖鞋才有在第歐吉桑的本色!GO--
沒想到走走逛逛,辦了不少事,也照了不少照片,於是想Po個部落格。想起昨天跟人家擠著看「會動的清明上河圖」,覺得很有趣,我們今天也東施效顰一番,來個「清秋上河記」,清秋是指秋天時節,上河是指上淡水河,記就是一篇晨走見聞,清楚了吧!(免得萬一本文流傳千古,後人連標題都搞不定!)
為了要效法「清明上河圖」的精神,我會鉅細靡遺(換句話說:囉唆)。看官,隨我來遊河堤吧!
免不了把家裡的「清明上河圖」請出來亮亮相,若干年前在故宮買的,這一次把這畫的來龍去脈搞清楚,才知這不是張澤端的原件,而是清朝陳枚、孫祜、金昆、戴洪、程志道合作的「清院本清明上河圖」。這是由朝廷指派的宮廷畫家,集體繪於乾隆元年。目前典藏於台北故宮,我買的是迷你版,35.6*1152.8公分。畫得很精細,不愧是宮廷畫家的傑作。
就從這隻街貓開始吧!其實我們已經沿著河堤走了一大段路,走到榕提這裡,習慣尋一尋街貓的蹤跡。有幾隻聽到叫聲就躲起來。這一隻例外,會躺下來撒嬌,還會跟著走,走到堤邊餐廳的圍牆下。一路跟著我們走走停停,我們優哉游哉,牠也優哉游哉!可惜後來被一輛摩托車嚇跑。(總有人騎車來煞風景!)
到小碼頭提岸,剛好退潮,碼頭裡泥沼中小螃蟹爬來爬去,好不熱鬧!間有彈塗魚滑溜其中。一隻白鷺鷥站在堤上,凝視著碼頭裡,好像在「做一個思考的動作」(用一點現代流行贅語來形容牠)。等我們靠很近,牠才飛到泥沼裡。我們習慣走到盡頭的水泥柱繞一圈,到那裡發現水裡好多小魚,我正忙著跟牠們打招呼,忽然意識到自己踩到什麼東西,一看,不得了,是隻翻肚的小魚。再看,旁邊還有三隻,看起來都很乾癟,可能被釣上來很久了(不見釣客蹤影)。我們正譴責那個沒良心的釣客,卻發現其中一隻竟然喘了一口氣,老爺馬上將牠提起丟入水中。沒想到那一條小魚很快翻身,融入魚群裡了。我看其他魚三隻都死了,想說魚死也要讓牠們回歸到水裡,於是把其他三條也丟進水中。其中的 一隻在被丟進水裡的當兒,竟然吐出一口氣(有氣泡跑出來),我們希望牠也能活起來,但是牠沒有第一條幸運。三條翻白肚的小魚載浮載沉,相對於一旁萬千條活蹦亂跳的魚(不誇張,牠們此起彼落,常跳出水面),更顯得黃泉路很孤單。
我準備念往生咒了。才開始念,咦,有一條漸翻身,不久竟然活了,也融入魚群,分不清牠是哪一條了。更神奇的是被我踩到的那一條,翻翻轉轉,竟然也活了。倒是一下水就吐一口氣那條,仍舊載浮載沉。此處是碼頭出口,水有點深度。不久來幾個大波浪,魚兒們顯得更有精神,在陽光下躍出粼粼光點。只有一條還翻著白肚,我們想之前牠也許是吐出最後一口氣。沒想到幾個大浪之後,牠也「死魚翻生」,活起來了。第一次見識到魚的生命力!
滿懷喜悅要到郵局辦事,回到老街,正在照一片老磚牆,碰到老爺的澎湖老鄉冼先生(不是洗先生哦),他十足藝術家的樣子(石雕家),買了咖啡要請我們。我們就請他在老磚牆前照相,用自然聊天的模樣入鏡,看,旁白應該是「他鄉遇故知,人不親土親」。他們分別住在澎湖馬公金龍頭的城門內外(一是新復里,一是復興里),在故鄉不認識,來到淡水才相識。
在我們聊天當兒,我發現旁邊的豆漿店好熱鬧,這是老店,以前有位老先生專門在炸油條(好一陣子不見他了)。一早有騎腳踏車的家族來光顧(右邊綁頭巾的小女孩),更多附近的居民來祭五臟廟,排隊買豆漿,連嬰兒車都推來了。
終於來到郵局,還好總局假日還服務半天,不然上班的我去早回晚,根本沒時間上郵局。偏我是忘了密碼,要重新設定,最好自己跑一趟。(我常說存摺很多,就是裡面的錢少,還得記一大堆密碼,折騰自己。) 辦完事,繞回河堤,來到渡船頭附近,看到一家幾口人同時吃著冰淇淋,好幸福的滋味,我看著那場景,說:「吃冰淇淋的一家人牽條狗」,老爺卻說「吃狗的冰淇淋和一家人」。老爺,你在搞創意嗎?結果我們乾脆玩起無厘頭的文字組合,什麼「吃狗和一家人的冰淇淋」、「一家吃冰淇淋和狗的人」等等。
有位肢障的女孩來兜售東西,我注意到她電動車的後面掛個籃子,籃子裡有一隻「卡哇伊」的蝴蝶吉娃娃,主人說她很熱情,要我抱她照相。她果然熱情,一抱起來就猛親我。她為什麼以「蝴蝶」為名?看看她的耳朵吧!她跟這位不向命運低頭的女孩,一起大街小巷繞,一定幫主人拉到不少生意。
繼續往前,許多遛狗的人啊,我心裡想。還有一隻大黑狗,自己的脖子下綁著塑膠袋,塑膠袋裡是報紙,是牠上完廁所要用的報紙,是一隻「文明」的狗哩!再往前,一對夫妻迎面而來,我發現他們不只遛狗,說起對句:「太太遛狗,先生遛鳥」,說完發現有語病,因為現在「遛鳥」常別有所指,還是限制級的(新的歇後語:男子裸奔--遛鳥)。我們不禁偷笑,再往前不遠,一對情侶也遛鳥來了,他們坐在椅子上,那鳥是在女孩肩上,牠是談情說愛的潤滑記吧!
渡船不知渡多少人來去了,遊客抖落江上清風,下得船來。另一艘是稍前在海巡署那裡照的,似是私人的帆船,正在跟海巡署的人通電話。倒影是我製造的效果,背景照片就是我們救四條小魚處,有沒有看到,游動的小魚?
秋天早晨的河堤椅子上,許多談天的人,照完情侶和鳥,我發現一對老朋友在聊天,從背後看很溫馨,就照了一張。老爺覺得那情境很棒,想多照幾張,我看到有投籃的機器,一時興起,投了十元開始玩。以前捷運站有一家「JUNGLE」,我常去投,還買了不少代幣,也練到可以進第三關,結果淡水店倒了,我就很少投籃。這一次只到第二關,還氣喘噓噓。
右上角那兩位,是稍早在渡船頭附近照的,也像是老朋友,話題有點激動,比手畫腳的,坐姿也很有趣。左下角這兩位很斯文,面對觀音山,靜靜地看著河水,輕聲交談。
漸漸進入傳統市場範圍,我們想去買點菜,又逛回老街。大街上有些小攤子,趁店門未開,小菜販在地上擺些菜就賣將起來。左邊這位阿嬤酷哦,戴著太陽眼鏡,既護眼又有型。
轉進市場區,攤販更多,看到一位阿嬤粉有「資深美女」的模樣,舉起相機照一張,發現太亮,要照第二張,阿嬤低頭了,說她老了,又沒化妝不好看(這話聽起來好熟悉,原來是我媽生前常講的台詞,天下的阿嬤都是一樣的)。我蹲下來跟她搏感情,順便挑幾隻竹筍,阿嬤自己招認,已經好多人幫她照相了。右邊這一張,就是在我又誇又哄的情況下,老爺伺機照的。
雖然她還嘟噥自己不好看,我邀她一起照,看,一幅快樂的買菜圖!接著擠進狹窄人多的傳統市場主動脈,來到慣常光顧的豆腐攤,叫老爺當模特兒,我照一張,把年輕勤勞的老闆也納進來。
陸續買了些東西,人實在太多了,趕緊從中間的巷子鑽出來,走回老街,再走回河堤,經過捷運公園,發現雞蛋花在陽光下好美,每棵還開出不同顏色的花,都很鮮豔。自然真是調色高手!
走到捷運站靠近免巴站牌附近,看到很多麻雀在樹幹上上下下,沒一時閒,定在那裡照牠們。考考你,畫面上共有幾隻麻雀?
終於快到家了,85°C外面走廊,人來人往之處,一隻街狗睡得黑甜甜的。稍早在豆漿店附近,一家雜貨店養的狗,也睡得酣然。看牠們,多幸福!
古代戲曲裡,寫許多戰爭離亂的場面,常出現的兩句台詞「寧為太平狗,不當亂世人」,的確,太平時代,有人疼沒人疼的狗,都能這麼自在。我們生為太平人,更要珍惜了!
回到家,泡個茶喝,享受假日的早晨,不對,晨光無限好,只是近中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