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相信中醫還是西醫？
碰見庸醫 人吃五穀雜糧，難免會有病痛，有了病痛要找醫生。我們說醫生的學問大，可是看醫生的學問更大，若是看錯醫生吃錯藥，包準你「藥到命除」。在古代的笑話裡，有不少庸醫的糗事記，隨便摘幾則給看倌們塞牙縫。 某個庸醫老是醫死人，有一戶人家心有不甘，強迫庸醫全家人為亡者抬棺，還要唱輓歌哀悼死者。於是有了這幾句絕妙輓詞： 庸醫唱：「祖公三代做太醫，呀呵呵！」 妻子唱：「丈夫醫人連累妻，呀呵呵！」 小兒子唱：「無奈死人重兮兮，呀呵呵！」 大兒子唱：「將來只挑瘦子醫，呀呵呵！」 瞧這一家人，醫死人不知愧疚，一個個哎哎叫，反成了受害人一樣。大兒子有心克紹箕裘，但決定不重蹈父親的覆轍；他只挑瘦子醫，以免抬棺時難以負荷。看倌，如果你夠瘦，就有可能成為庸醫眼中的「理想病人」喔！ 另有個庸醫醫死人，被死者家屬綑綁，準備送官法辦。半夜，庸醫掙脫繩子，泅著水回家。回到家，看見他的兒子正在看醫書，急急對兒子說：「先別急著看醫書，先學會游泳要緊。」好一個「對症下藥」的經驗教學法。看倌，如果你的醫生是早泳會會員，那，請你多保重。 有個樵夫不小心撞到村裡的庸醫，庸醫很生氣，作勢要打樵夫。樵夫趕緊求道：「請用腳踢我！」同伴笑他傻，說用腳踢比較痛，樵夫答：「經他的手，要活命很難喲！」奉勸醫生，練一腳好腿力，萬一碰到這種「知道內情」的人，用腳也可以置他於死地。 有個老爺的孫子被醫死，老爺很氣憤，派幾個伶牙俐嘴的僮僕去罵庸醫，準備罵他個祖宗八代不得超生。沒想到僮僕不久即回，老爺嫌他們罵得不夠，僮僕道：「老爺，罵他的人太多，我們根本插不上嘴。」也許該送副對聯給庸醫：「鬧哄哄門庭若市，活跳跳皆非病人。」橫批：「手下無活口。」 有些庸醫開的處方，藥力勇猛無比。例如有戶人家的兒子生病就醫，吃了藥以後腹痛不已。那做爸爸的飛快跑去告訴庸醫，庸醫信心十足地說：「這是藥正在和病魔搏鬥。」終於，小病人死了，庸醫說：「你看吧，我的藥本領比較大，連你的兒子都鬥不過。」乍聽之下好像言之有理，你能說他「庸」嗎？ 另一則是說庸醫因醫死人，被綁在死者棺木一旁，耳聽得未亡人在哭：「夫君啊夫君，何日再相見？」庸醫說：「要相見不難，你把那藥渣子拿來熬一熬，服下後可在陰間相會。」看，連藥渣都可以置人於死地，足見那庸醫下手之狠。 古代的醫生多是師徒相授或父子相傳，審核制度並不嚴格，因此庸醫誤人的事件很多。現代醫學昌明，醫生的培養也自成一套系統，整個醫療水準提高很多。記得有位牙醫對我說，現在一流的人才都跑去學醫，姑不論他的話是否誇張，可以肯定的是，要考上競爭激烈的醫學系，要讀七年的書，那些人的毅力都過於常人。經過如此嚴格品管的醫生，總該與「庸」字絕緣了吧！事實卻不然，多的是診斷錯誤、開錯刀、拔錯牙，還有傷口縫合才發現把手術器材遺留在患者腹中等烏龍事。前不久還發生醫護人員「配錯種」，把多對不孕夫妻的精子、卵子黑白配，造 成甲家 太太懷了乙 家 先生的種，而甲 家 先生的種可能植入丙 家 太太的腹中，真是一場人倫大錯置。 庸醫固然可惡，而沒有良心的「黑醫」更可惡，竟有割取病患器官去賣的行為，不惜置人於死地，此與劊子手有何異！在社會上，醫生是高收入者，社會地位也很受人敬重，到這等利慾薰心到奪人性命的地步，令人髮指。 人們都期盼有醫術與醫德劃等號的良醫，但在這緊張忙碌的功利社會，醫生和病人很難建立一種較人性化的關係，只好退而求其次，希望醫生善待我們的病。現在庸醫並非醫術不好，往往是態度草率造成的。我女兒小時候感冒，都是在鎮上的一家診所看。那家診所雖小，患者卻很多，常大排長龍。也因此，醫生的看病速度很快，那流程令我想到工廠的生產線，規律地延續著。女兒有時「看到」醫生，病就先好了三分，走出診所的門，看到街上好玩的事物，病大概好了七、八分；陪她吃吃玩玩，剩下的兩三分病，就靠醫生的藥治好，幾乎不必看第二次。有一回，女兒老是燒不退，我帶她去診所，特別向醫生強調，她沒有咳嗽、流鼻水，只是發燒不退。還提醒他，女兒身上起紅包包，不知是不是貓身上的跳蚤咬的？我話沒講完，他已寫好處方，不耐煩地揚揚手制止我，之後把女兒送下就診椅，馬上呼叫下一號。等我們回家，把藥包拿出來一看，治流鼻涕、咳嗽的藥都有，獨缺退燒藥，顯然醫師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，只依照病歷表開藥，我只好帶女兒去台北的大醫院看，才對症下藥，把病醫好。從此，我再也不敢踏入那家診所。 以前還沒有實施全民健保，我們這些公教人員都到公保大樓看病。門診的醫生來自各大醫院，病患都會互相打聽，哪一個醫生比較好。想掛名醫，在掛號時間開始前兩個小時先去排隊，掛到號離就診時間又是兩個小時左右；就診時間到了，還得等，因為醫生普遍遲到半小時以上。什麼都慢，就是問診時間特別快，症狀尚未講清楚，醫生藥方已開好。那時因為懷孕、生產，與婦科特別有緣。有一次沒掛上原來醫生的號，聽說一個女醫生不錯，也跟著掛。哇，怎麼形容那女醫生呢？好像剛從千年雪庫出來，一張臉冷冰冰，講話冷冰冰外加點兇氣，她的診療方式也奇怪，患者一進門，護士就兇巴巴地下命令：脫褲子。這時醫生還在看另一個病人呢。兩個兇巴巴的女人配合得很好，時間一點也不浪費，問題是那種口氣，讓人覺得很沒有尊嚴。男醫師大多先口頭問問，需要進一步診療，會請護士先拉上簾子，那些護士也不會大聲叫「脫褲子」！所以非不得已，我不會掛 那女 醫師的號。有一回，我一進去，護士又大聲命令，我心裡暗笑，跟她說：我是來「看」報告的。脫褲子放屁被譏為「多此一舉」，脫褲子看報告不知有相關的成語可比喻否？看了報告，有進一步治療的需要，醫生拿出一張名片，要我到她的私人診所去。因為在公保看，若需較重大的醫療，公保沒有相當的設備，醫生就會將病人轉到他服務的醫院。 幾天後，我按地址找到那診所，輪到我看時，還以為走錯了，因為醫生換了另一副嘴臉，非常無懈可擊地和藹可親，像極了姨媽、姑姑對我的關愛。如果不認識在公保大樓的她，我會當她是和煦的春風，可是，那時只覺得非常錯愕，心裡猛起疙瘩。如果她再度一貫的冰霜，我反而會尊重她一些。原來她這診所是私人的，診療費大多納入口袋，難怪....。我結束了與她的醫生病人的關係，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如此的雙面人。 為了遠離醫生，我拼命鍛鍊身體，如今除了慢性咽喉炎偶爾發作外，其他都還好。我想，還有很多醫師都很人性化，也兢兢業業於醫事上。但願「庸醫」寫入歷史。
